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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真正的高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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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剩下的日子裏,喬陽都在念叨“有意義的事”。他回到地下大廳,躺在沙發上反覆回想在傳銷組織裏發生的所有事,很想知道韓墨究竟還埋下了怎樣的伏筆,究竟準備如何懲罰蔡子傑三人。一直想到晚上十點多韓墨回來,喬陽都沒有頭緒,只是把自己的頭發抓得很亂。

“你今天都做什麽了,找村口王師傅理了個發?”韓墨被喬陽的洗剪吹風格新發型逗笑了。

喬陽有點尷尬地撫平自己的頭發,順便吐槽韓墨:“哇,都什麽年代了你還說找村口王師傅……梗太老了。”

“不是梗啊,”韓墨一臉無辜,“村口理發店的師傅就是姓王。”

“……”喬陽被噎得無話可說。

誰想到韓墨又變臉露出壞笑:“好吧,逗你呢,請叫我老梗王。”

喬陽心裏的小人以頭搶地:笑話還是這麽冷!在這方面完全沒有任何進步啊阿墨!

“我今天跟教授聊了很久。”收束一下情緒,喬陽談起了自己的困擾,“他說,你們針對蔡子傑的計劃還沒結束?”

“當然,他身上間接牽扯了季富昌父母的兩條人命,不會這麽容易就放過他。”韓墨說。

“那能不能解釋一下,你們還想做什麽?”喬陽臉上寫滿好奇。

奈何韓墨賣關子:“明天去看看你就會知道了。”

喬陽沒有辦法,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,翻東西要去洗澡,拿出洗漱用品才發現沐浴乳見底了,於是他扭頭問:“哎,附近有沒有生活超市?我沐浴乳沒了。”

“超市關門了吧,用我的不行嗎?就放在於是的架子上,黑瓶。”韓墨看了眼時間。

“你沐浴乳什麽味道?你知道我挑這個,有些聞著不舒服。”

“清新森林味……”韓墨回想了一下。

喬陽沒脾氣:“現在這些產品搞得也太抽象了,誰知道森林是啥味啊!我去浴室聞一下,不行就找遠一點的24小時便利店買。”

“不用那麽麻煩,我昨晚剛用了,現在身上還有味道,你直接聞一下吧。”韓墨在自己身上嗅嗅,確定脖子附近的味道濃一點,扯開領子招手讓喬陽來聞。

喬陽湊近,雙手支在韓墨頭兩側的沙發背上,俯身低頭,抽著鼻子湊近韓墨……

恰在這時,升降梯“叮”一聲開了,兔兔和教授一前一後走進來,就見大廳中間,韓墨正靠坐在沙發上,喬陽用胳膊把他圍住,湊在他的脖子附近!

“餵,無證秀恩愛是違規的。”兔兔毫不猶豫地脫下左腳拖鞋,十分精準地打中喬陽的腦袋。這還沒完,她一邊噴灑毒汁一邊又要脫右腳拖鞋,結果被教授攔腰抱起拖回升降梯中,這知情識趣的眼鏡男還對沙發上的二人連連點頭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你們繼續,繼續!”

升降梯“叮”地重新合上了。

“……”莫名其妙被天降拖鞋懲罰了的喬陽無語凝噎。

“噗,哈哈哈哈!”擁有反社會人格超級腦殘粉的韓墨笑得在沙發上打滾。

嘻嘻哈哈一夜過去,第二天在喬陽的期盼中如約到來。洗漱完畢,吃過早飯後,韓墨等人腳上季富昌,開起那日的黑色商務車,來到城中一處居民樓樓下停住。

喬陽不明所以地打量周圍,沒有看出什麽特殊的地方,便問:“這是哪?”

“蔡子傑、顧德和孫長明的藏匿點。”教授回答。

喬陽吃驚:“蔡子傑沒有回老家,仍然逗留在貫城?”

“他在貫城已經有了根基,身邊還有兩個忠心耿耿的小弟,當然舍不得就這樣離開。”韓墨說,“當時假裝遣返他的哥們故意給了個漏洞,讓他在車站跑了。嗯,按照蔡子傑的智商,現在也應該知道那天碰到的是假警察了。”

“那怎麽辦?他在貫城混了這麽多年,會不會找到你們算賬?還有那幾個假扮警察的朋友,不會被連累吧?”喬陽擔心,腦內閃過影視劇裏反派報覆良民的100種方法。

“他們沒機會了。”韓墨倒是很鎮定,顯然早就有了應對之計。他回神推推後排兔兔的腿,女生立刻摘下耳機,從包包裏拿出一臺儀器遞給韓墨。

韓墨接過儀器插上耳機,打開稍微調試一下,分給喬陽和季富昌一人一邊耳機:“來,聽。”

喬陽困惑地把耳機塞進耳朵,就聽在輕微的“沙沙”噪聲中,有個南方口音明顯的男人問:“三組匯報,魚都在網裏嗎?”

“報告,最後一條魚已游入漁網,三隊申請收網,請指示,完畢。”另一個聲音伴著電流聲傳來,聽起來好像是從對講機裏穿出來的。

喬陽立刻反應過來:“竊聽,你們在竊聽警察?這些人是警察吧!”

韓墨點頭肯定他的猜測:“公安經濟科果省特別行動組,專門處理重大金融犯罪的。”

喬陽的嘴巴張成一個“O”型:“你們一群詐騙犯竊聽公安經濟科特別行動組?!你們把竊聽器裝哪了,這是誰幹的?”

“老秦幹的,技術方面的活兒都是他做,那可是位手藝人。”韓墨朝他眨眨眼睛,“至於竊聽器,就裝在特別行動組的車裏,剛到貫城時,老秦就趁行動組唯一一輛破車送修把竊聽器裝上了。”

喬陽感覺世界觀裂開一條縫,咽了口唾沫他繼續問:“竊聽器應該有距離範圍吧?這麽說,這群經濟科的警察就在附近?他們說的魚是誰,蔡子傑嗎?”

“你耐心聽就可以了。”韓墨說著,拿出手機撥通電話。

電話很快就被接通,喬陽在安靜的車廂裏聽到韓墨手機裏的動靜,一個很熟悉的男聲問:“誰?”

季富昌的臉一下漲得通紅,他認得這個聲音。

“蔡子傑,警察來抓你了。”韓墨簡短地說,放任對方驚怒咒罵:“你又來這套!?韓墨,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!”迅速掛斷電話。

“你為什麽要提醒他?”季富昌困惑又憤怒。

韓墨抿唇一笑:“讓大戲換個我們方便欣賞的場地——這才是計劃的真正高潮!準備欣賞吧,蔡子文遭受報應時痛苦的神情!”他的語氣罕見的激昂,顯然他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、完全沈浸在算計他人、玩弄詭計的愉悅中。

喬陽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,就聽耳機裏傳來警察們對話的聲音:

“報告,魚兒察覺到了網,準備出逃,請求立即收網,完畢。”

“報告,一號魚從後窗跳出逃竄,請求立即收網!”

“各組隊員註意,立刻收網,絕不能讓大魚游走!”

幾個穿警服的警察和幾個便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,一起朝韓墨的車正對的樓跑去。幾秒之後,一個男人突然從樓後面沖出來,他穿著下身涼鞋大褲衩,上身一個臟兮兮的藍背心,面色倉皇,顯然是毫無準備慌忙出逃的,看上去像一只被逼出窩的水耗子一樣,又惡心又可憐。

季富昌的身子坐直了,他趴著前面的車座靠背,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那個人,車裏的所有人都認出了他:那就是蔡子傑。

蔡子傑從樓後面沖出來,身後綴著一串警察。好不容易闖到樓前,基本上跟另一個夥警察撞到一塊。他崩潰地大叫,從腰裏抽出一把管制□□來四處亂揮,警察們將他團團圍住,一個兩個神情肅穆。

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墨陽眾人的車前,只要把車窗開一條縫,他們就能把外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,這裏果然是韓墨說的“更方便欣賞的場地”。

眨眼的功夫,一位訓練有素的警察一把打掉了蔡子傑手裏的刀,熟練地將他擒拿按倒在地,與此同時,顧德和孫長明帶著手銬,垂頭喪氣地被人從樓裏押出來。

蔡子傑被壓在地上,疼得唉唉直叫,完全沒了在傳銷組織裏呼風喚雨、圖謀人命的囂張模樣。發覺自己被制服逃竄無望,他立刻換了個思路,扯著嗓子大叫:“救命啊!假警察打人啦!救救我啊!”

樓上有幾戶人家拉開了窗戶,有人探頭向下張望,近幾年幾年總聽說“假警察”的新聞,群眾們都十分關註。

不過這次來的可不是韓墨請來的假警察,是貨真價實的公安經濟科幹警,墨陽到了貫城偷偷拜過山頭的真仙。一個身板筆挺、穿著藏藍色中山裝的年輕人穩步來到蔡子傑面前,蹲在他面前出示警察證:“蔡子傑是吧?你好,我是公安經濟科果省特別行動組的組長,楊天河。”

“什麽公安經濟科,什麽組長!你們想幹什麽,我是無辜的!”蔡子傑的表情慌亂得變形,眼睛骨碌碌亂轉。

楊天河並沒有因為蔡子傑的垂死掙紮感到不耐,比起雷厲風行的警察,這人更像是個分析市場走勢的金融嬌子、學術專家。他十分溫和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亮給蔡子傑,口中解釋:“這是抓捕你的搜捕令,你看一下。由於你牽扯到402梅城特大非法集資案中,所以我們依法帶你接受調查。”

402梅城特大非法集資案?車裏面的喬陽和季富昌楞了,他們倆面面相覷:那是啥?車外面的蔡子傑也楞了,他的臉上先是浮現驚愕,隨即變成狂喜,一瞬間挺直了腰板:“警察同志,楊、楊隊長?你們肯定弄錯了,我跟那什麽402事件沒有關系,我的根就在貫城,從來跟梅城那邊沒有瓜葛。”

“很遺憾,你有。”楊天河一邊說,一邊又摸出一張紙,天知道他口袋裏到底塞了多少文件、又為什麽不肯直接都掏出來,“我們從集資賬本上找到了你的名字,證據表明,你就是這次非法集資的發起人之一,你和你的同夥顧德、孫長明,前前後後投入了現金100萬,非法募集到了1億巨款,為滿足一己之私,三年來毀滅了兩萬多個家庭……當然,在警方徹查此案的過程中,你很狡猾地察覺到苗頭不對,中途撤回自己的100萬本金,又吩咐合夥人處理賬面,很可惜,我們在熱心群眾的匿名舉報下,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的證據找到了你!”

“不,不是,我沒有……”蔡子傑聽得拼命搖頭,恨不得全身都長滿嘴來解釋:金額上億的非法集資!他還被懷疑是發起人!放在刑法條款之前就是毫無疑問的死刑!即使現在重大非法集資的罪名量刑減輕,那也是無期徒刑的程度!“楊隊,我真的沒有參與非法集資!我、我認罪,我搞傳銷,我在這邊搞傳銷已經五六年了!我有個飯館,小額給道上的人洗黑錢!我還找‘黑皮’扮假警察來端我自己的傳銷窩點,就是為了騙走組織成員的錢!警察同志,我認罪!但我真的沒有參與非法集資啊!”

“我們已經拿到了證據,賬本裏有你的身份證覆印件,此外還有你前天晚上跟通電話的部分錄音和短信記錄。”楊天河冷靜地說。

“前天晚上?前天……”蔡子傑趴在地上努力回想前天晚上發生的事……他發現韓墨想帶著老秦逃走,投錢給私人信貸賺250%的收益;韓墨說能讓他成為私人信貸合夥人,獲得300%的收益;韓墨拿著他的電話,在他面前說服了那個他搞不定的“秦家大哥”;秦家大哥?老秦的籍貫是哪,吃飯的時候他經常自我介紹:哦,對了,秦茂,來自梅城。

蔡子傑想通了一切關節。他趴在地上的身子開始顫抖,臉上的所有血色統統褪去,五官扭曲出詭異的表情,竟然看不出是哭還是笑。壓制他的警察把他拎起來查看,只看他突然像是瀕死的野獸般哀嚎起來:“啊啊啊啊!韓墨!”

他以為韓墨把他當對手。他以為韓墨是跳不出他手心的孫猴子。他以為他跟韓墨之間的差距跳一跳就能彌補。他以為韓墨只能用他的詭計以牙還牙地報覆他,水平不過爾爾……

“韓墨!!!!”

他以為的全部都錯了。從頭到尾,他都沒有獲得跟韓墨一起坐在棋盤邊上的資格。他像他一直看不起的那些被騙進網絡營銷的蠢貨一樣,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,傻乎乎地按照別人的意志行動,卻誤以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。

“韓墨!!!!”

直到最後,他都不知道韓墨懲罰自己的原因。他就像一只趴伏在地的螞蟻,驟然被碾死,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。不過他確切地接收到了韓墨一系列騙局傳達的信息:你能玩得轉的,我能玩得比你更好;我能玩得轉的,輕輕松松就能搞死你。

蔡子傑臉上爬滿眼淚和鼻涕,對著天空發出淒涼的呼喊。他的眼角眉梢掛滿了悔恨:如果不搞傳銷,不自導自演地騙走其他組織成員的錢財,不自以為是地屢次挑釁韓墨……他的結局,會不會不一樣?如果有再來一次的辦法,他一定不沾黑、不違法,勤懇踏實真誠地生活—輩子……只可惜,他已經沒有機會了。

“呵呵。”靜默地車裏,兔兔毫無預兆地笑出了聲,這是離開傳銷組織後她難得明確表達出的情感。她望著蔡子傑絕望的表情,眼睛閃閃發光,用力拍著巴掌,就像一個狂熱的戲劇愛好者剛欣賞完一場百老匯表演,恨不得舉高雙手高呼“Bravo!”“安可!”

最該高興的季富昌此刻卻安靜得像不存在。他無比恐懼地把身體縮起來,渾身都在哆嗦,眼睛一會瞟瞟外面的好像瘋了一樣的仇人,一會瞟瞟前面平靜微笑著的韓墨。

韓墨此刻非常平靜,甚至比這場鬧劇開場前還平靜。他漆黑透亮的眼中甚至帶著點無聊的意味,就像一個考了滿分的學生聽老師講一趟乏味的試卷解析課。

教授的註意力已經不在蔡子傑身上了,他不知何時已經打開手機玩起了聯機圍棋,只是被兔兔的笑聲吸引擡起頭來,還跟女孩擊掌慶祝。

至於喬陽。喬陽僵硬地坐在車裏,兩眼發直。編導系出身的他,看過許多影視資料片,見識過許多觸動人心的表情,他了解人心的覆雜、清楚人有那些表情、不同的表情有不同的渲染力——可從來沒有那個表情,那段表演像此刻的蔡子傑一樣讓他震撼。

蔡子傑的表情、肢體動作,毫無疑問是絕望的。可這種絕望中又奇怪地透露出一種釋然和解脫,就像是虔誠的教徒在他的信仰面前下跪、坦誠自己的罪,最終放下心靈的枷鎖得到救贖一樣。

一種難以言喻的、夾雜著興奮的恐懼襲上喬陽的大腦,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跟季富昌一起顫栗起來。許多念頭在頭腦中旋轉,最有意思的一個是:我一直以為,“墨陽”這輪黑色的太陽是要給被黑暗侵襲的受害者送去溫暖,提供救贖……但會不會,這輪太陽要照耀的並不是光明世界的來客,而是黑暗世界的魑魅魍魎?它以絕對強大的形態照耀黑暗世界,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炙烤陰暗邪惡的靈魂,給他們指引方向,迫使他們脫離黑暗,走向光明……

不由自主地,喬陽向副駕駛的韓墨伸出手。仿佛心有靈犀般,韓墨舉起左手跟他相握。兩個男人什麽都沒說,可手心中的溫暖把什麽都傳遞了。

喬陽的視線再次聚焦到車前的空地上,幾個警察帶著蔡子傑三人準備離開,楊天河則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,似乎在思索什麽。過了一會,他扭過頭來,用那張輪廓深邃、好像混血兒一樣的俊臉面對停車位,視線掃過一輛輛車,最後停在他斜對面這輛黑色的商務車上。他的視線穿透前窗有一定單面可見效果的玻璃,準確地跟坐在副駕駛上的韓墨對上視線,他笑了一下,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,豎起一個食指朝韓墨點了點。

某種危險的感覺刺穿喬陽的心,他不舒服地動了動,下意識攥緊了跟韓墨交握的手。

韓墨對車前的楊天河揚揚嘴角,同樣加大了握著喬陽的力氣。他扭過頭來,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,笑容溫暖明亮:“表演落幕,我們回家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是不是好肥美的一章~~~?愛不愛我?

到這裏第一個騙局就結束了,明天掃尾進入第二個騙局!

最後來說說攻受問題。

《墨陽》全本一共是四個騙局,感情線來說,是喬陽和韓墨感情一路突破友情沖入愛情的過程~所以現階段攻受並不重要啦(再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互攻)

這兩個人從外貌上來說,喬陽俊朗韓墨漂亮,喬陽還比韓墨高2公分;而從心志來講……心志上韓墨有多攻大家大概已經有體會了,嘿嘿~

所以小狐貍和小忠犬究竟誰攻誰受全看大家自己的判斷~反正JJ不能寫肉硬分攻受也沒意思,就這樣。

明天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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